
法國西北部蓬圖瓦茲地區一家法院日前宣判,兩名知名古董專家因偽造古代皇室傢具並高價出售給凡爾賽宮和多名收藏家被定罪,判處監禁和數十萬歐元罰款。
依據法官裁決,2008年至2015年間,研究18世紀皇室傢具的知名專家帕洛與著名木雕師和古董修復師德努埃聯手製作多把椅子冒充皇室用品,還以鑑定專家身分聲稱路易十五國王的情婦迪巴里夫人、路易十六國王的妻子瑪麗.安朵娜特王后等人使用過。
帕洛在庭審中說,他們造假起初只是遊戲,想看看藝術品市場能否發現。由於二人在古董界久負盛名,這些椅子很快通過巴黎一些頂級畫廊和拍賣行,以每把至少數十萬歐元的價格出售。其中,卡塔爾一名王室成員以200萬歐元買下兩把,凡爾賽宮則花了150多萬歐元買了6把椅子。兩名始作俑者在這場騙局中獲利近120萬歐元。
11日,帕洛被判處4年監禁,緩期執行,另判4個月監禁和20萬歐元罰款,同時5年內禁止從事專家工作。德努埃獲判3年監禁,緩期執行,另判4個月監禁和10萬歐元罰款。由於兩人此前已被拘留一段時間,因此不會再回到監獄。法新社報道指,帕洛認為判決結果「在經濟上有點苛刻」。凡爾賽宮方面則認為判得過輕。
這場騙局多年無人察覺,與兩名專家的聲譽密不可分,尤其是帕洛。知名時尚雜誌《名利場》曾表示,凡爾賽宮是因為有帕洛的認可才購買這些椅子,「基於他的認可,政府將他的兩件贗品列為國寶」。帕洛寫過研究18世紀法國皇室椅子的權威專著,還曾在知名高校巴黎索邦大學執教,可接觸到凡爾賽宮的歷史檔案,包括皇家傢具清單。因此,他能夠確定收藏記錄裏漏掉了哪些椅子,然後在德努埃幫助下製作複製品。
德努埃是一名屢獲殊榮的雕塑家,曾被聘為凡爾賽宮傢具修復師,受委託修復路易十六國王的床。「我是頭腦,德努埃是手。」帕洛3月受審時對法官說,「一切都很順利。除了錢,其他都是假的。」
檢察官拉耶認為,這起案件讓向來神秘低調的古董傢具市場浮出水面,暴露出多個缺陷以及「固有的利益衝突」,尤其帕洛和德努埃這樣的人「既是專家、也是商人,而買家對此一無所知」。因此,拉耶呼籲對藝術品市場「加強監管,實現交易透明公平」。
事實上,隨著案件調查推進,文化部2016年下令對凡爾賽宮的收購政策展開審查。《衛報》報道指,帕洛和德努埃的造假手法不算太高明。幾位專家告訴法庭,如果將贗品與真品放在一起比較,就能發現端倪。比如,肉眼可看到贗品上沒有木頭隨時間推移而收縮的跡象。
這場騙局2014年露出馬腳,當時稅務部門注意到一對收入較低的夫婦在巴黎以外進行可疑的金融和房地產交易,由此牽出一項洗錢調查。警方順藤摸瓜,發現騙局。整個調查歷時9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