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美貿易談判複雜性與艱難性|陳新燊

自2018年特朗普政府發起中美貿易戰以來,雙方經歷了多輪關稅升級與艱難談判。2025年,特朗普第二任期上台,貿易戰進一步白熱化。美國對華商品加徵145%關稅,中國以125%報復性關稅回應,高關稅水平標誌着中美經濟關係進入戰略對抗新階段。談判的複雜性與艱難性源於發展模式、意識形態、經濟結構、制度分歧及戰略博弈的深層矛盾。

一、美國對華政策:Project 2025的強硬藍圖

Project 2025是特朗普政府智庫制定的政策框架,將中國定位為首要戰略對手,旨在通過經濟、技術和地緣戰略遏制中國。其核心措施包括:

1. 經濟技術脫鈎:對華商品加徵145%關稅,限制中國企業收購美國資產,禁止對華高科技投資。

2. 技術封鎖:嚴格限制半導體、AI、量子計算等技術出口,切斷中國獲取先進技術渠道。

3. 地緣圍堵:強化對台軍售,深化AUKUS和Quad合作,加劇南海和台海緊張。

高關稅推高美國物價,供應鏈中斷重創製造業,引發企業與消費者不滿。部份智庫質疑脫鈎效果,認為美國自身損失可能超預期。

二、中國對美回應:強硬與韌性並重

中國以戰略韌性和強硬姿態應對,強調捍衛發展權與主權。主要措施包括:

1. 報復性關稅與資源限制:對美商品加徵125%關稅,取消波音飛機等科技產品進口,稀土斷供,重創美國農業、科技、軍工和新能源產業。

2. 供應鏈多元化:深化與東盟、俄羅斯、非洲貿易,2024年對美出口依存度降至12%,2025年預計進一步降低。

3. 科技自主:2024年研發支出佔GDP比重升至2.8%,重點投入半導體、AI、量子技術,2025年預計突破3%。

4. 外交佈局:通過「一帶一路」和RCEP鞏固國際支持,抵消美國孤立政策。

中國採取「以戰促談」策略,展示經濟韌性和戰略自信,迫使美國重新評估高關稅成本。

三、核心矛盾的結構性根源

中美貿易談判的複雜性源於以下深層矛盾:

1. 經濟結構差異:美國奉行自由市場經濟,反對中國國有企業補貼和強制技術轉讓。中國堅持國家主導模式,優先發展高科技產業,2024年出口佔GDP比重約20%。

2. 制度分歧:美國要求中國全面市場化改革,中國視此為主權干涉,強調自主發展模式。

3. 貿易逆差爭議:2024年美國對華貿易逆差約3,800億美元,美國指責中國「不公平貿易」。中國認為逆差是全球產業鏈分工的自然結果,歸因於美國消費驅動型經濟。

這些矛盾導致談判目標背道而馳,美國希望改變中國經濟模式,中國視其為霸權干涉,談判頻頻陷入僵局。

四、中國立場:以戰促談,主動權在握

中國擁有全球最完整的產業鏈和巨大市場體量,強調「打,奉陪到底;談,大門敞開」,指責美國單邊挑起貿易戰,要求美方率先取消高關稅。具體措施包括:

1. 精準報復:稀土斷供,暫停美國大豆、飛機,液化天然氣進口,針對美國農業、能源產業加徵關稅,加強在華美企合規審查。

2. 內需驅動:推動「雙循環」戰略,2024年內需對GDP增長貢獻率達60%,2025年預計升至65%。

3. 國際協調:通過金磚國家、RCEP等平台,以及日本、韓國和英國等新大宗交易,擴大影響力,抵消美國圍堵。

中國通過經濟韌性和強硬姿態,力求掌握談判主動,避免全面脫鈎對全球經濟的破壞。

五、貿易戰降溫的現實路徑

高關稅對雙方經濟造成顯著壓力。美國消費者面臨物價上漲,製造業因供應鏈中斷承壓;中國出口下滑1.5至2%,2025年經濟增長可能放緩至4.5%。經濟壓力促使雙方探索降溫路徑:

1. 關稅降級:美國下調145%關稅,中國同步下調,重建互信。

2. 合作突破:在打擊芬太尼等毒品流入美國上達成共識,為談判營造積極氛圍。

3. 階段性協議:重啟「第二階段」貿易談判,聚焦知識產權保護、市場準入,中國承諾增購美國農產品和能源。

4. 多邊協調:通過WTO或APEC引入歐盟、日本等第三方調解,制定折衷方案。

5. 有限科技合作:美國放寬非敏感技術出口管制,中國加強美企在華知識產權保護,換取稀土等資源穩定供應。

6. 危機溝通:重啟中美戰略經濟對話,建立常態化溝通機制,避免誤判升級。

六、結論

中美貿易博弈已超越關稅戰場,演變為制度模式、技術路線和發展哲學的體系對決。Project 2025凸顯美國遏制決心,中國以「以戰促談」應對,導致談判僵局。高關稅不可持續,經濟壓力迫使雙方尋求妥協。關稅降級、階段性協議、毒品合作等是最現實的降溫路徑,有助於緩解貿易戰對全球經濟的沖擊。

未來,中美關係短期內難以根本改善,但通過有限合作和危機管控,雙方有望在競爭中保持動態平衡,避免全面對抗。談判成功取決於能否在戰略分歧中找到務實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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